『您怎麼能夠買賣穹蒼與土地的溫馨?多奇怪的想法啊!假如我們並不擁有空氣的清新與流水的光彩,您怎能買下它們呢?
對我的人民而言,大地的每一部份都是聖潔的。每一枝閃亮的松針、每一處沙洲、每一片密林中的薄靄、每一隻嗡嗡作響的蟲兒,在我人民的記憶與經驗中都是神聖的。樹中流動著的汁液,載負著紅人們的記憶。
『您怎麼能夠買賣穹蒼與土地的溫馨?多奇怪的想法啊!假如我們並不擁有空氣的清新與流水的光彩,您怎能買下它們呢?
對我的人民而言,大地的每一部份都是聖潔的。每一枝閃亮的松針、每一處沙洲、每一片密林中的薄靄、每一隻嗡嗡作響的蟲兒,在我人民的記憶與經驗中都是神聖的。樹中流動著的汁液,載負著紅人們的記憶。
在同學芬的眼中,我已然成為罕至的異地外客。所以大年初一到初三短住她家,竟造成她不可推諉的東道主責任,這原是我所意想不到的呀!Facebook上她說要帶我到一個不曾去過的地方,如今見了面,她的眼神,她的語氣,她的姿態,彷彿故鄉仍然是她的故鄉,對我而言卻已不是了,當下的一顆心不知應吃味,還是應釋然。
人是器官的俘虜。
所以擁擠的捷運人潮身體挨著身體,陌生人呼出的鼻息中殘存宿夜未完全消化的腐食,透過胃液酸蝕,產生令人作嘔的穢氣瀰漫於整節車廂中,而我,總要閉息,以免將對方濁氣吸入。除此之外,每逢上班尖峰時段,後方隊伍裡的人們總會將我向前方頂,不互相推擠根本是天方夜譚,我緊貼在一位矮小女孩後頭,她的身高恰巧位於我鼻孔正下方,一吸一吐,我或許能認真猜出她昨晚用了什麼牌子的洗髮精。另一方面,掛在我右肩上的包包背帶滑落,有趣的是包包仍未受地心引力影響而墜落,因為四面八方的人潮已將它定位於凝結的座標當中,起碼,在到達下一站車門開啟之前,它會一直維持著同樣的高度。
原來,人們是健忘卻又懷古的,這念舊的情懷甘願越過時空投遞到刻劃出年譜的歲月裡,我們遂將此稱之為考古或文化考證,於是一件件不同年代裡使用的鍋碗瓢盆紛紛出土,不論是民間的、皇族的,生活用品或特殊器皿,乃至一切曾經生活於地球上之萬物於今已不復存在的,都可以是現代考舊的珍寶。
於是,我們樂於穿梭現在與古代之間。我來到新北市蘆洲『紫禁城博物館』。
照片勾引記憶,然後,開始懷想。
可惜的是,過去的我並不愛照相,美景美食一起錯過,一切只因太過於相信自己的記憶,也過於迷信最好的景物應安放心靈而不是矩形的3乘5或4乘6,因此,許許多多瞬間的美好在逐漸幽微的記憶中消失殆盡,縱然努力在腦海中憑空亂抓一把什麼。
有些城市的美,適合和自己分享。如果不是前塵舊夢,我又怎會在此時此刻這般懷想,雖然它的過去,於我,只是片段記憶,但這就夠了,足夠彰顯它的淒美與勇氣。且容許我以一個城市稱呼它吧!歷史印記裡,這座城市如鋼鐵般強壯,史詩般浩蕩,不管軍人或居民,都在歷史洪流中寫下輝煌與閃耀的壯烈歲月,但其實我愛的是它的另一面,孤獨和卓絕,我愛它的不凡和平凡。此刻打開旅遊相本的瞬間,彷彿又聽到切切呼喚,期待我再度投入它的懷抱。
走入冬天,強烈冷氣團來襲,台北九度。寒風像砂紙,在臉上一陣陣刮拭,我感覺到鼻頭和臉頰的僵硬與疼痛。出捷運站後我在公車牌下數了數,離目的地共三站,就走路過去吧!起碼行路取暖,是我最喜愛的冬季運動。
我喜歡保羅‧奧斯特的小說,也看了不少,但他的故事隱喻極深,精髓不易體悟,起碼對一個凡事喜歡追根究底的我來說,總無法完全弄懂主角的意圖以及奧斯特書寫的目的。席慕蓉曾說:「創作者的責任與義務是盡心盡力去創作,完成之後,他就有權利保持緘默,分析與探討,解釋與批評都是別人的事。因此,了解與誤解對一個創作者來說,是必然要遭逢的兩種命運。」
但我是多麼不願意當一個誤解作品的讀者,就像總要質疑這片葉子為何落在窗前而不是門廊處、為何這隨手抓起的一把沙有的流洩有的留下,將此類沒有答案的問題問個分明。記得納博科夫也說:「一個好的讀者,勢必要同難應付的作家較量一番。」想來,閱讀與寫作也成了作者和讀者間不可言說的默契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