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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是一年前,我不會閱讀這樣的書籍,當時我沉浸在心理勵志、靈魂探索的快節奏文字中,無暇欣賞藝術的精緻雕琢,與修辭上帶來的咀嚼興味,但如今我卻像個鑒賞家,從作者崔西.雪佛里兒Tracy Chevalier緩和的筆調中尋找細膩觸感,看她用文字勾勒出每個線條與顏色。

 

近來有些作品以維梅爾之名,在市場上行銷,是我注意本書的關鍵,感覺上,這不是一本書,而是一幅畫──起碼作者是用這樣的意圖書寫。在維梅爾的這幅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」裡,暗潮洶湧,隱藏危機、角力、妒嫉、情慾和欺騙,以女傭的立場,葛里葉很幸運遇到一位正派的主人。 

 

姑且不論二人間存有多少曖昧,藝術人士之所以能相互吸引,是因為彼此有太多的感應、太多心細如髮的思緒,猶如葛里葉總能讀出主人維梅爾的想法一樣。對照當年羅丹寫給卡蜜兒的信,可以窺見:「我是如此地愛妳,若有一個月不能見到妳就無法工作,妳給我的愉悅是如此強烈,在妳的身旁,我的靈魂充滿著力量。」這樣的氛圍正是本書欲言又止的寫照。 

 

時代見證下,不僅愛情與藝術有貴賤之分,甚至葛里葉為了畫作而刺穿的耳洞,不但意味不可憾動的主僕關係,同時也隱喻著男尊女卑的階級地位,尤其作者文學渲染了葛里葉的頭髮,當它不小心被主人撞見,形容成一種貞操解放,就顯得相當有美感。 

 

故事裡當妻子的卡薩琳娜是不折不扣的悲劇人物,她不懂維梅爾為什麼不畫她,不准她進畫室,甚至母親也隱瞞她許多事,因此她讓自己頤指氣使,並且生出更多子女確保女主人地位,這樣的微妙氣息,是在繪畫染料中的葛里葉所嗅不出來的。此外瑪利亞‧辛又是一個狠角色,她置身事件卻跳脫事件,用智慧與心機讓整個家庭如她所願運作,是書中難得的潤色演員。 

 

個人認為葛里葉對主人只是一種崇拜,至高無上的瞻仰,尤其當維梅爾讚許她的作為時,心態上就像被仰慕者認同、肯定,而產生的快感,本質上無關感情,更談不上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戀,否則她無須謠言四起時急於向小彼特澄清;也無須甘願向小彼特奉獻第一次。然而對主人才氣高山仰止,相對也徒增葛里葉暴露在心機計算中的機會,讓她忘記自己應有的身份。

 

葛里葉的女傭歲月,凸顯出維梅爾家庭中每個人的性格,與她自己不妥協的剛烈,作者巧妙的把維梅爾相關畫作融入故事當中,人物、段落、情節,都用審美的角度構圖,再著以適當的色彩。這樣的歷史文學小說,用層次分明的顏料,框住了每位相關人物,增一分則太多,減一分則太少,兢兢業業造字遣詞,完美彷製了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」這幅畫的光線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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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顏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7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