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號哲學家

一位不常搭捷運的朋友說，他只要在捷運上，就會偷窺人們的表情，覺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。觀察人生百態嗎？我私下以為那不過是無聊人所做的無聊事。書友間最熱切的話題不外乎：「你出門旅行帶幾本書？」、「捷運上都看怎樣的書？」我們的眼光極少停留在人們的臉上。

城市待久了，似乎害怕與他人目光交接，彷彿這樣便侵犯了各自的領域，或是窺探了別人的隱私。甚至除了交談之外，多餘的四目相望，眼神相互凝視，已成了另一種挑釁，許多人因而視為畏途，我也不例外。

追根究底，因為我們很少笑。我說的不是與人交談時的表情和臉部肌肉牽扯，而是當思緒放空，或對著鏡子，以及獨自行進間時，嘴角是怎樣的方向延伸？

一開始，我發現男友有一張不愛笑的臉。當他出神或沉默時，竟有著我不認識的表情，嚴肅不快樂，他的答案是工作壓力大。後來我在捷運車廂中，列車緩緩進站時，月台上候車的上班族，不論男人女人，表情全然一致，冷漠不快樂，他們的答案想必也是工作壓力大。

最近在鏡子中發現，原來我也不快樂。鏡中人心事重重，嘴角下彎，眼神疲累。我不快樂嗎？不會呀！我工作壓力大嗎？還好呀！於是開始在腦海中找答案。我在美食中找答案，在旅遊中、閱讀中、電影中、我也在網路、逛街時找答案。大家都說不丹是一個快樂的國家，如此，是否擁有越多越不快樂？如我！？。

我納悶著，在懷疑中尋找一張失落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