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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少年不識愁滋味,愛上層樓。 愛上層樓,為賦新詞強說愁。』

38歲之後我開始變得糊塗,不再正確記得自己的年齡,然而年輕的我少不經事,多少次把家當塞進旅行箱中又作罷,同時也物色離家出走的寄宿之處;年少輕狂,總以為自己是沙傑林的忠實門徒,升上高三那年,愛上《擊壤歌》這本既歡樂又咆嘯、既純真又撒野的學生故事,它夢幻了我的高職生活,此後便以為藍圖,用力描摹我僅存的飛揚歲月。

 

2010推溯到三十年前的青少年行為,可以明顯看出世代差異,比起現今的學生族群,當年或許少了一些創新思維,少了一些社會問題與暴戾,但卻多了一些家國熱情,多了一些人文素養和內涵。書中她以自己觀點,評論了政治人物、作家及作品,還有對宗教信仰的義無反顧,雖多屬童言童語,深度不足,卻廣度有餘。 

 

最喜歡的莫過於朱天心對周遭人物的描寫,父親是個開明慈祥的主人,照顧全家四個女孩(一大三小);母親對她們的放任主義,讓女孩們自在唸書、自由戀愛;即便出場甚少的爺爺,每逢登台必定是溫文儒雅博學多才。

每個死黨或同學都是溫柔、善良、愛笑的,不管是喬、卡洛、小靜、貓咪、橘兒、小鬼、她們在天心三年綠衣生涯裡來來去去,像軌道不一的星辰,默默伴隨著夜空中唯一的主角,如同心圓一般環繞而不偏離。女孩們細微的心思,在她筆下暗潮洶湧著,「我與誰友好,卻疏遠了誰,…」同儕間互相較量的情誼似乎點燃了一絲兒女情長的滋味,然這般的經驗,誰不曾有過,春青呀!你來了我不察覺,你走了我才頓失所依。

小童、宜陽、小瀚,是三位重要的男生,如果對照日後走過紅毯的璧人身影,細讀之間便能看出天心將宜陽對她的感覺寫得傳神。

 

以現在眼光來看,在她日後有能力照顧更多「弱勢族群」時(請參考《獵人們》一書),當年的奴奴、單單、冬冬、小豹、毛毛便已經贏得她真心的垂憐。除此之外,對古老的中國,她有不可名狀的情愫,對上帝,她更有對祂獨到的愛。感情豐富,心思細膩,愛吃愛玩,廣覽詩書,生活多采,這樣的書香背景,帥性的日子,相對當年必須為自己學費負擔的我來說,無異是天上人間。

 

人不多情枉少年,說這本書以友誼為主並不為過,十七、八歲的學生,日子裡不外乎老師、同學。她想叛逆,拋開聯考與教科書,想像未來的日子;她也神遊在自己一手策劃的中外愛情虛構故事中,淹沒於浪漫的綺麗裡。雖說身邊親友豐富了生活,飛揚寬敞的心緒才真正造就她的精采歲月。

 

每位經歷過青澀年代的愛書人都讀過《擊壤歌》,像是華文世界裡《麥田補手》的多情版,年輕我們所做過事,不論是荒唐或無知,哭過痛過的,在她筆下談笑間,竟是羽扇綸巾,灰飛煙滅,雖然時間皺紋了我們的臉,也老成了我們的心,但如今回憶起過去那捧著《擊壤歌》的日子,如聖徒力行聖經生活,我不禁要大聲高喊:「年輕,恆在我心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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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顏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