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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哈洛德.庫希納(Harold S. Kushner) 的兒子亞倫,罹患了一種罕見疾病──早老症,因此他在自己的著作《當好人遇上壞事》中,開宗明意說:『為何是我?當好人遇上壞事,我們應該問的不是:「為什麼這種不幸會發生在我身上?我做了什麼事得受這種報應?」這實在是一個讓人無法回答且沒有意義的問題。更好的提問應該是:「既然不幸已經發生在我身上了,我該什麼辦?」』他在書中強烈質疑上帝對約伯信心的考驗,如果為了證明約伯對上帝的忠貞,必須面對一連串的打擊,那麼充其量是否只是上帝與撒旦之間的賭注,人類又何其無辜,得接受所有突如其來的不公平試煉。

 

《爸爸,我們去哪裡?》作者尚路易.傅尼葉(Jean-Louis Fournier)是法國知名作家及電視劇編導,他本身也遇到類似的經歷。當第一個兒子馬修被證明是殘障兒時,對他來說宛如世界末日;第二兒子托馬也同樣不正常時,他只能對老天說:「您太多禮了。」尚路易習慣幽默筆風,所以在他無法真正釋懷前,隱藏了二個兒子的事長達四十年,直到他寫下這本書,當成是他們三人共有的禮物。

 

「爸爸,我們去哪裡?」

托馬總是重複問著我這一句話。

「爸爸,我們去哪裡?」

只是,他從來都不懂這話的意義,也不懂我的回答。

「爸爸,我們去哪裡?」我想對他說:孩子,對不起,把你生壞了......

 

每個等待喜獲麟兒的父母,總希望有個與眾不同的孩子,卻從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接受老天恩澤,想不到尚路易一連二個孩子,都是上天的大禮,是祂對尚路易開了個大玩笑嗎?然而在尚路易眼中,受苦的不是自己,而是馬修和托馬,兩個身體與智能不正常的寶貝。

 

我也身為人母,知道每個孩子在自己眼中都是獨一無二的,他是我們生命的延續、愛的傳遞,我們圖的不是他是否孝順或出人頭地,只盼他們能在世上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,實現自我生命的喜悅,但這些期待對尚路易來說,是永遠也盼不到的家長祈禱。

 

在安潔莉娜裘莉尚未成名之前,我一直以自己的豐唇為恥,小時候更害怕別人盯著看,漸漸長大後學會以玩笑帶過,自我解嘲說:「妳們一條口紅用一年,我大約只能用半年。」

 

雖然尚路易竭盡所能用黑色幽默,寫下兒子的低智商、一舉一動的低作為,但從字裡行間令讀者不難覺察到他的無奈,畢竟這是關於生命,關於困境的掙扎:

『我還記得有一次在路上,我想模仿開車去大學接孩子的父親,並用他們的口吻對孩子說話,於是我想出了幾個和他們課業相關的問題。我問:「馬修,你那份關於蒙田的作業成績如何?你的論文得幾分?還有托馬,你的拉丁作業錯了多少?三角法學得如何?」
我一邊談著他們的課業,一邊從後照鏡看著他們。他們蓬亂的頭髮下,眼神迷惘。也許我心中希望他們能夠很嚴肅地回答我的問題,告訴我說,他們不要再演殘障兒童了,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,他們要變回跟大家一樣,像個正常人……
有那麼一刻,我等著他們的回答。
結果,托馬問了好幾次的「爸爸,我們去哪裡」,馬修則是「噗噗」個不停……
這果然不是個遊戲。』~~摘自本書內文

 

老天對人性的試驗有許多種,每一種或許都有其目的,但相對於蘇格拉底銘言:『如果把世上每一個人的痛苦放在一起,再讓你去選擇,你可能還是願意選擇自己原來的那一份。』不知作家尚路易.傅尼葉是否仍然願意選擇自己原來那一份。

 

也許答案就像榮格說過的一句話:『人生的意義在於,人生對我提出了一個問題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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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顏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7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