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甫出版就留意到這本書,然我掙扎是否閱讀,因為光是沉重的簡介就讓人心頭一緊,不捨與無奈要怎麼畫清界線?直到這部書出了電影,我決定在進戲院前先給自己的心靈安胎。 

 

家母三年前病逝於血癌,書裡對病患深刻的描述,字字句句如刀刃般鏤刻著回憶,這般的文字對我很是殘忍。每個家庭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,對於病床上的母親,妹妹多次私下抱怨出世的舅舅何以不主動表明要骨髓比對,只因他是比丘身份?而我對妹妹的態度卻不以為然,如同我對故事中母親的立場一樣。

 

上帝無法照顧每一個人,所以創造母親來替祂照顧所有子民,雖然我只育有一子,但仍相信只要是人難免偏心,當母親的永遠無法坦承自己是最公正無私的,可手心手背都是肉,莎拉為了凱特的病,讓整個家庭情感上支離破碎。我們通常亟欲修補即將失去的,卻對身邊擁有的視若無睹,我非衛道人士,對複製人議題也敬鬼神而遠之,在書裡我看到一個自私又強勢的母親,老天對生命的安排,她不退縮的騎士態勢固然感人,可是母愛不應有選擇性,她看見孩子表相的病,卻看不到其他人心裡的傷。

 

愛可以培養,也可以漠視,這是透過心靈洗腦的問題,英國第一位黑人女法官康絲坦姿.布里斯寇在她的自傳《醜孩子》中透露,她愛母親,卻不懂自己為何永遠得不到母愛,這與本書雖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例子,但本質卻都是母親如何荒蕪了孩子的心。在安娜與母親的角色中,都隱喻著任何事並非沒有選擇,做或不做、決不決定,都是理性與感性二元對立的基層思考,當病痛沒完沒了的折磨凱特的身體,它同樣也沒完沒了的折磨這個家庭,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,世上也唯有當父母的人,會對子女健康感到理當有責任。

 

由於出生的根本機緣,讓安娜聰慧、早熟,我也喜歡關於安娜自白的章節,她的矛盾,象徵著人性光輝與生命真相的拉扯,身負守護天使的重任,她迷惘、也疲累。她和傑西,無法與凱特均分母親的關愛,他們渴望母親的溫暖和撫觸,單純的孩子在被忽略的情緒下,質疑自己存在的理由。

 

一次一次的孱弱病態讓凱特對生命失望,對青春失望,也對美麗失望,然而安娜的奉獻與她的氣餒鋪展開了賽程,死神對於總是帶不走的靈魂,也一次一次下著猛藥。如果人終究難逃一死,我們何需在並床上等待被測試、被實驗,電影《一路玩到掛》除了說到心願一事,也同時提到用心體會的分分秒秒。如此這般的掙扎,便成就了這樣的故事。

 

作者茱迪.皮考特慣於描寫道德與人性的糾葛、家庭與生長背景的爭議,從故事中串場的人物,與她各部著作即可窺見一斑。詹宏志在《人生一瞬》中猜測,構思故事《科學怪人》的瑪麗‧雪萊當年雖然只有十九歲,但想像力與情節的藍圖,多少與個人成長記憶有關,如此說來,茱迪.皮考特思想中的產物,一齣齣聲嘶力竭的聳動驚奇,是否來自於她的人生風景,抑或是記憶長河中的片段,我們不得而知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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